假如魚兒能喊疼

科學家證明:魚不僅能夠感覺疼痛,而且比多數人認為的聰明得多。

作者:彼得·辛格,是普林斯頓大學生物倫理學教授及墨爾本大學榮譽教授,著有《動物解放》、《實用倫理》、《為動物辯護》以及《你可以拯救的生命》等。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父親常帶我沿著河邊或海邊散步。我們走過釣魚人,也許他們正在回繞魚線,而上了鉤的魚正在魚線的末端掙扎。有一次,我看見一個人從桶中拿出一條仍然扭動的小魚用魚鉤刺穿來作魚餌。

還有一次,當我們走過一條寧靜的溪流,我看到一個人坐在那兒看著他的魚線,似乎與世無爭,而在旁邊,他釣的魚卻在無奈的拍打著、喘息著。父親對我說,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把魚從水中弄出來,然後讓它們慢慢死去。

當我在閱讀《海中的惡行:野生捕撈魚類的福利》這份由 fishcount.org.hk 網站發佈的開創性報告之時,這些童年往事又浮現在了眼前。在全世界大多數地方,人們都認同如果要殺動物來作為食物的話,那麼就應讓動物毫無痛苦地死去。屠宰條例一般都規定,動物在被殺前應使其即刻失去知覺,或使其立即死亡,或在敬神儀式時,盡可能在依宗教教義允許的瞬間完成屠宰。

但這些並不包括魚。對海上捕撈並屠宰的野生魚沒有人道屠宰的要求,多數地方,對養殖魚也沒有這樣的條例。由拖網船網捕的魚被傾倒在船板上,任由其窒息而死。用魚鉤刺穿活餌是常見的商業做法:例如,長線捕魚使用50至100公里長,掛有數百甚至數千魚鉤的一條魚線。當魚吃餌時,它們很可能會被鉤住,掛線上上數小時直到魚線被收起。

還有,商業性捕魚常常依賴於刺網,魚鰓常常卡在小網眼的網壁上。這些魚可能會在網上窒息,因為它們的鰓被束縛了,無法呼吸。如果鰓沒有被卡住,在收網前它們可能被困在網裏數小時。

然而,該報告所揭示的最令人吃驚的是,由人類造成的魚類死亡的驚人數目。用公佈的各種種類捕撈魚的噸位,除以每類魚估算的平均重量,該報告的作者愛麗森·穆德,提出了很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系統全球每年捕獲野生魚的數量估值。據她的計算,這是個數量級為1萬億的數目,甚至可能高達2.7萬億。

為全面地看待這個問題,按聯合國糧農組織估計,每年600億動物被屠宰以供人食用,地球上每個人約合9個動物。如果我們用穆德1萬億的低限估算,對於魚的消費,每人每年合150條魚。這不包括數十億非法捕撈的魚,也不包括誤捕並丟棄的不需要的魚,也不算作為魚餌用魚鉤刺穿的魚。

這些魚很多都是被間接消費的,磨碎了喂工廠化養殖的雞或魚。一個典型的鮭魚養殖場每生產一公斤鮭魚就要消耗掉3到4公斤的野生魚。

讓我們假設所有這些捕魚都是可持續的,儘管當然都不是。然後就寬慰地想,這樣規模龐大的屠宰不要緊,因為魚不會感覺疼痛。但是魚的神經系統與鳥類和哺乳動物十分相似,意味著它們會感覺疼痛。當魚感覺到某種能令其他動物感覺到“痛”的刺激的時候,它們也會表現出某種被認為是痛楚的行為方式,而且往往會持續幾個小時(魚只有短期記憶的說法是荒謬的)。魚可以學會避免像電擊這樣不愉快的經歷。還有止痛藥可減輕它們疼痛的症狀,否則它們會顯露出痛苦。

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漁業和生物學教授維多利亞·佈雷斯韋特,或許比任何其他科學家花了更多的時間鑽研這個問題。她的新書《魚能感覺疼痛嗎?》證明魚不僅能夠感覺疼痛,而且比多數人認為的聰明得多。去年,歐盟的一個科學小組得出結論,大量證據表明魚類確實能感覺疼痛。

為什麼魚成了我們餐盤中被遺忘的受害者?是因為它們是冷血動物而且披著鱗片嗎?是因為它們不能表達它們的痛苦嗎?無論作何解釋,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商業捕魚造成了難以想像的苦難和痛苦。

摘自 If Fish Could Scream 參考 鄒癡成 的譯文

翻譯:Jennifer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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